《视觉暂留》
高中时期的梦,我梦见像高中时许多个晚饭后一样,天还没黑,我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闲逛,又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饭后散步,走在从食堂到教室的路上,碰到了许多放学的初中生(我们学校高中和初中部在一起)。不知不觉间,我顺着人流走到了校门口。奇怪的是,尽管我刚吃过晚饭,却感觉仿佛什么都没吃一样,肚子又开始饿了。我站在校门口,纠结着要不要出去找点什么吃。最终,我还是走出了校门。
然而,在学校外兜兜转转后,周围逐渐变得陌生起来,不再是我熟悉的街道。夜幕很快降临了,我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,在热闹且繁华的城市里迷路了,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,天转眼又亮了,而我依然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。
我走进了一间公寓,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,我早就退学了(现实中并没有)。似乎是因为一些身体上的原因,导致我无法继续上学,或者是在退学之后才生了病,这些细节已模糊不清。反正我早早退学,已经工作十几年了。至于是什么工作,我也不知道,大概是那种不愿意去回忆的工作。
今天不用上班,本想在公寓里好好休息一会儿,然而躺下后却感到心烦意乱,决定出去转转。公寓楼前有一条马路,两旁种满了槐树。因为位置偏僻,很少有车辆经过,路上反倒成了孩子们的乐园。对面的店铺门庭冷落,大多关着门。
孩子们在马路上踢足球,没有明确的规则,只是随意地玩耍,但笑声却此起彼伏。看着他们跑来跑去,我有些出神,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内容浮现出来,但又迅速消散。
突然,一个足球直冲着我的脸飞了过来。我像是觉醒了某种能力,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球,孩子们欢呼起来。
“你应该踢回去!”
“我的右腿突然‘开口’了。”我的大脑说。
既然大脑能和我对话,腿又为何不能?于是,我听从了建议,扭转身子,用自认为很潇洒的一脚将球踢了回去,换来孩子们更大的欢呼声。接着我感觉双腿不再受控,自己跑到了马路中央。球在四周飞来飞去,不知不觉又飞到我的脚边,我接住了球,又踢了回去。
随着时间推移,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,与此同时,不知为何我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,足球也变得像实心的一样难以踢动。我意识到自己的病又犯了。幸好,公寓斜对面就是药店。
我把球随意的传给了某个孩子,然后穿过马路,走向药店。刚站上台阶,就听见有人喊我。
“嘿!你好?我儿子说和你玩得很开心。”一位母亲向我招呼。我点了点头,沉默着走进了药店。
药店的服务一如既往高效,印象里的店员每次都不同,但他们像和我认识了很久一样,不等我开口就直接把我要的药递过来。我拿到药,症状果然缓解不少。出门时,我本想回去再踢一会儿球,但发现人群早已散去。
只能作罢。我沿着马路朝公寓的方向走去,目光时不时瞥向左边,那里是孩子们嬉戏的地方。走着走着,我忽然转向前方,视线瞬间模糊,当我回过神来时,竟已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。
“原来刚才一直在发呆吗?”我看着窗外落下的槐花心想。
然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孩走到了我的椅子后面问我。
“你听说过‘视觉暂留’吗?”
我看向她,她有着一头锯齿状的头发,不知为何我联想到了印第安人。
“我是印第安人。”她又说。
但我知道她不是,我打量着她,然后起身,跪倒在她的面前,从下往上仰视着她。
然后我看到了一些景象,第一个景象是一个开在T字路口的二层小商店,我在二楼,里面空间狭窄,并且怎么也找不到通往一楼的楼梯;第二个景象是一个黄昏下的游乐场,我看见一座摩天轮在缓慢地转动,一辆汽车正在缓缓驶入底下车库;第三个景象是一个巨型雷达,我在某个建筑里,透过无数重叠的铁网,看着它;最后一个景象是在午夜,不知道为什么,我拿着把沉重无比的大剑,在和那个锯齿状头发的女孩搏斗,她身手矫健,躲过了我的一次次的进攻,然后她的头发越来越长,最后把我缠绕。